【短篇小說】Immortals
2015-03-21 09:12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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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：天臺人才網(wǎng) 作者：天臺人才網(wǎng)
寫兩個妹子的故事好了。靈感來源日劇《問題餐廳》和知乎問題“在男性為主的職場中，女性如何做到既和男性友好相處又避免被調戲？”
開始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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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冰塊臉到公司來面試的那天，我是第一個見到她的人。彼時我正手忙腳亂地整理著物資記錄，就覺頭上籠罩一層陰影，抬頭一看，一個寒著臉、裹著長款羽絨服、包著圍巾、盤著頭發(fā)的女人站在前臺說：“麻煩，我來參加面試。”
“哦，好好?！笨吹剿?，穿著大V領薄毛衣、酥胸半露的我莫名心虛，從亂糟糟的桌面上翻出登記表遞給冰塊臉，看對方迅速地填完，有點怯生生地指指會客室：“嗯……您到那邊稍等一下?！?
冰塊臉彬彬有禮地頷首，轉身去了會客室。我松了口氣，跑去人力那邊叫了HR，目送HR走進會客室，透過玻璃門看會客室里的兩人聊了一會，HR起身出來，路過前臺時小聲吐槽了句：“臥槽，這時從哪個時代穿越來的鄉(xiāng)下老處女？”
我露出一個有點局促的笑容。
HR出去上了電梯，看樣子是去找技術部門的同事來給做進一步面試。這時我注意到，坐在會客室里的冰塊臉站起身，脫下里厚厚的羽絨服，露出了里面的長款貼身毛衣和打底褲。她回身把羽絨服搭在一旁的椅子上，露出正面精致非常、價格不菲的玉質毛衣鏈，跟我打了個照面，微微挑了挑眉。
莫名出現(xiàn)的心虛又莫名消失了，我歪著頭，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。她無動于衷地轉身坐下。
這時，電梯門響，技術部的同事跟HR說笑著經(jīng)過，走進會客室，面對脫了羽絨服的冰塊臉露出了驚艷的神色。
我心底冷哼一聲，摸出手機發(fā)了條微博：我在家中坐，心機婊自天上來。然后重新拿起物資的表單整理起來。再次抬頭，是會客室的門打開，技術總監(jiān)握著冰塊臉的手說：“那就這么說定了，咱們明天上午見?！?
冰塊臉沒什么表情，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說：“明天見。”
技術總監(jiān)很快上樓走了，HR也收拾東西回了工位，冰塊臉套上羽絨服抓起圍巾和包包走出來，在前臺停住腳步，再次跟我四目相對。我心中有些不耐，臉上卻分毫不差地微笑起來：“看來是很順利？咱們明天入職時見？”
她沉默片刻冒出一句：“冷嗎？”
“哈？”
“大門始終是開著的，你穿成這樣坐在這里，冷不冷？”
我摸不到她的交談邏輯，只能呆兮兮地答：“還、還成……”
“你臉都凍青了，這樣也算還成？”冰塊臉淡淡地說，把包挎到身上，抖開圍巾，略踮起腳，隔著前臺將圍巾披在了我的身上：“聊勝于無吧，明天記得還我?！?
我抓著圍巾，瞠目結舌。
她又對我挑挑眉，轉身就往外走。一股莫名的沖動涌上心頭，我脫口而出：“你剛才在會客室為什么要把羽絨服脫下來？”
“哈？”她回頭看傻子一樣看我一眼，“因為里面熱?！?
2
第二天，冰塊臉來入職了。她穿著昨天那件長款羽絨服，被我引著出現(xiàn)在我們昨天給她準備的工位上。坐在她旁邊的A君平時跟我玩得不錯，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：“喲美女~”
冰塊臉掃了他一眼，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電腦。
我看A君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，小聲告訴她她的域名和密碼，并且提醒她登錄企業(yè)郵箱同時加入各個QQ群,她一言不發(fā)地聽，聽完丟了一句“謝謝”。我見事情辦妥，跟A君打了招呼就準備回前臺去，A君也一如既往地打趣我說：“又要回去坐臺了？哈哈哈……”
我心里一抖，下意識看向冰塊臉，她果然抬頭看我，然后毫無感情地轉向屏幕。
我對A君敷衍地笑了一下，快步走回前臺，迫不及待地把QQ打開，等著冰塊臉迎來她的“破冰”一刻。
很快，有人刷起了消息“歡迎新同事！”頓時，各種回復都冒了出來“新同事？是不是萌妹紙？”“嗷嗷，5W老實交代！”“哪一位啊，舉個手讓哥幾個看一下？”“破冰破冰！”
在這些五顏六色的聊天氣泡中，屬于冰塊臉的那個很快刷了過去：“姓名XX，性別女，年齡25，祖籍XX，畢業(yè)于XX大學XX專業(yè)，曾在XX公司任職，擅長XX領域，準備負責XX方面的工作?！毙液糜醒勖魇挚斓娜私厝×酥匦掳l(fā)了一遍：“哈哈，是個妹子啊！”
“25，有過工作經(jīng)驗了啊。”“還是單身嗎？”“妹子有過幾任男朋友？”“初夜是什么時候？”群里飛快地刷著，我的心也跟著不斷滾上去的聊天內容一點點提起來，擔憂到極點的時候聽到有人敲前臺，嚇了一條抬頭一看，被“破冰”的主角正板著她那張冰塊臉站在我面前：“我想要一個本子兩支筆?！?
“你、你你你怎么在這里？”我大驚失色。
冰塊臉屈尊降貴地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。
“大家、大家都在群里跟你聊天歡迎你呢……”我指指電腦屏幕。
“如果性騷擾也算是歡迎。”她語氣平靜地回答，同時催促我：“請把東西拿給我。”
“等等，不是……怎、怎么就性騷擾了，大家開兩句玩笑萬一啊?！蔽冶凰百F公司真亂”的語氣刺激得有點不快，忍不住出言反駁。
她卻不為所動，只說：“百度一下性騷擾，你就知道。”
“你這個人……簡直不識好歹！”我忍不住怒嗔。
她微微瞇起眼睛，趴著前臺俯下身來盯著我說：“那你來告訴我，一個說你‘坐臺’的男人，究竟是好是歹？”
我呼吸一滯，心塞得幾欲吐血，望著她的眼睛竟然沒膽子錯開視線。
還是她先站直了身對我頤指氣使：“現(xiàn)在，給我拿東西，登記，然后百度‘性騷擾’?！?
“你、你簡直不識好人心！我看你要怎么適應公司！”我氣得要發(fā)抖，大力打開櫥子找出本子和筆塞給她，把登記表拍在她面前讓她等級，瞪視著她走遠，然后戳開百度輸入了“性騷擾”。
“……”
3
回家之后，我跟室友小綠說起了冰塊臉。小綠往臉上拍著爽膚水，口氣里滿是了然：“哦，你這是碰到女權斗士了唄~”
“女權斗士？”我啃著蘋果問。
“是啊，一群沒有男朋友又長得丑的女人，天天在網(wǎng)上噴這個說那個，什么春晚又歧視女性啦百度三八的版頭有問題啦，一刻都不消停，我微博都取關好幾個了?！毙【G按摩著臉說。
我歪頭思索了一會：“可是冰塊臉長得很好看身材也不錯……還是名牌大學畢業(yè)的……”
“那又怎么樣，還不是沒有男人要？有男人要她會逃避聊天？要我說，她肯定是因為不合群又神經(jīng)質，在原本的公司做不下去了，才會到你們公司來的。”小綠拍拍我的肩，“相信女人的直覺吧，你的第一印象肯定是對的，那家伙就是個心機婊！”
第一印象嗎？我抱腿坐著啃了啃自己的膝蓋回憶了一下：可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，是裹得特別暖和、發(fā)型規(guī)整、凜冽不可侵犯的啊……
“我敢跟你打賭！”沒注意到我的走神，小綠還在喋喋不休，“不出三個月，這個冰塊臉要么融入你們要么離職，賭一盒八喜，敢不敢？”
“好呀，”我抱著某種復雜得難以言喻的情緒說，“賭就賭?！?
4
三個月的時間如流水般匆匆而逝，出乎小綠的意料冰塊臉既沒有融入我們也沒有離職……
她平時在公司存在感極弱，不太跟其他人交談，在QQ群里從來不冒頭，男同事@ 她打趣，她從來沒有反應，好像根本屏蔽了所有的群；可據(jù)說她在工作里存在感極強，不肯放過任何發(fā)言機會，每次開會都準備充足，站起來從來言之有物言簡意賅，該加班時就在公司熬整夜，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來。
入夏之后公司完成一個項目，大老板挑頭出去聚餐。冰塊臉并沒有不合群，按時出現(xiàn)餐桌邊上，一言不發(fā)地吃東西。可她難得參加聚餐，這一出現(xiàn)自然被技術那邊的同事盯牢，輪番上陣著給她勸酒，說出來的勸酒詞簡直可以整理一本《勸酒大全》。
冰塊臉不問所動，連跟前的果汁都不肯碰一下，對同事的話全當聽不見，筷子都沒放下。勸酒的幾個同事臉色都很難看，初時還不好發(fā)作，后來酒到憨處就放肆起來，特別是工位在她旁邊卻一直沒得過她好臉色的A君更是大吼大嚷：“就你不合群，就你高冷，你幾個意思？媽的，平時聚餐從來見不到你的應在，連項目組長的面子都不賣，你很張狂啊！”他說著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，臉碗筷都彈了一下。
我坐在桌在的另一端，握緊了手里的啤酒杯。
冰塊臉總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，她端起果汁看向A君，嘆了口氣，慢慢站起身——我清楚地看到她起身的時候用沒拿杯子的手碰了一下A君的手肘——A君杯中的酒朝著冰塊臉的胸口潑來、冰塊臉迅猛地躲開，厲聲喝道：“不陪你喝酒你就往我胸口潑酒？你這是什么意思！”
被我們包下來的零點餐廳陡然一靜，大家紛紛朝這邊看來。
A君的酒似乎都要嚇醒了，他急忙辯解說：“不，明明是你自己碰我……”
“我碰你，我讓你往我身上潑酒？姑且不說我這件上衣500多，大夏天的我會讓你把我潑濕半裸著回家嗎？”冰塊臉露出了譏諷地深情，“你酒精中毒了吧！”
目睹了全過程的我瞠目結舌。
“哎，算了算了，都是誤會，大家各退一步吧……”坐在A君身邊的B君站起來打圓場，也許是他也看清了冰塊臉的小動作，說話的語氣里帶著隱隱的暗示和威脅。
而冰塊臉火力不減：“什么誤會，我怎么退？要他重新端杯酒潑我一身嗎？”
“誰想潑你酒了？我就是覺得聚會開心想讓你喝一杯酒，怎么了？！”
“聚會開心是讓誰開心，你嗎？反正我喝酒是不會開心的。”冰塊臉冷哼。
“是讓大家開心，你就這么自私嗎，你的想法就那么重要嗎！”A君大叫。
而冰塊臉的回答更加勁爆，她直接拿過一瓶剛開的啤酒敦在桌面上說：“食色性也，你現(xiàn)在就跳一段脫衣舞估計大家會更開心，你跳不跳？你能為了大家跳，我就能為大家喝?！?
“哦~跳一段跳一段，小A來一段?。 边@時起哄的來了，大家紛紛叫好，很刻意地抹去短暫爭執(zhí)帶來的尷尬，連B君也拍著A君的肩說：“來吧兄弟來一段，為了讓咱們冰山女王吹一瓶，拼了??！”
我的眼睛卻始終盯著冰塊臉。我盯著她氣定神閑地坐下，重新拿起筷子，盯著她在人群涌向A君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站起身，盯著她在A君跳上椅子開始解襯衫跳脫衣舞時快步走向門口……然后站起身追了上去。
“你要去哪？”一出零點廳，我就大聲喊住她。
她紋絲不亂地按了電梯，然后穿外套：“當然是回去。”
“回去？”我簡直驚呆了，“可你剛才說……A君……”
“我剛才說他跳脫衣舞我就喝酒？”電梯到來，冰塊臉一腳踏進電梯，淡淡地撇了我一眼，“當然是騙他的，他喝多了耍酒瘋，我可沒病?！?
叮咚，電梯門在我面前合上了。
5
敬酒事件之后的周一，冰塊臉一如既往地來上班，好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一樣坐在黑著臉的A君身邊。A君自然不爽，在例會上給冰塊臉甩臉子看，配合方面也很消極，被冰塊臉一封郵件投訴到組長那邊，組長下午把這兩個人一起揪到會議室……從那以后，再也沒人纏著冰塊臉下班后出門玩、聚餐時也沒人灌她喝酒了。
三個月，冰塊臉順利轉正，活得越來越滋潤，既不融入也沒有要離職的跡象，我卻感覺呆不下去了——
行政部的老男人又把我堵在樓梯間里，笑瞇瞇地問我晚上要不要跟他出去玩。
我握住自己的雙手放在嘴邊對他微笑，實際上卻很像狠狠踹他的下體，或者立刻蹲下大哭出聲。
可是我不能，因為他是我剛進公司時手把手教我業(yè)務的師傅，也是我的頂頭上司。我的眼睛掃過他油膩的皮膚、滿口的黃牙和被皮帶勒住的肚子，陪著笑問他：“晚上不用陪您的愛人和孩子嗎？您的孩子也上小學了吧?！?
“哎，別跟我提那個女的，提起來我就鬧心！”老男人伸手抓住我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放，“我跟她早就沒有感情了，自從結婚她就變了個樣子，我們倆就沒有那天不吵……”
“啊，打擾了?！币粋€冷淡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，冰塊臉不知何時站在樓梯間的門口，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們。
我慌亂地掙開了老男人的手，低下頭就往回沖，路過她身邊，卻被她攔腰摟?。骸澳闳ツ?？我就是來找你的?！?
“哦，你們聊吧?！崩夏腥诵ξ卣f，擺擺手從我們倆身邊離開。然后，冰塊臉用力一推，把我推回了樓梯間。
我靠在墻上，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。她抓著我的手腕扯開，把手機遞到我的眼前，那里有一張照片，是方才那老男人拉著我的手。
我瞪大眼睛，下意識去奪那個手機?？杀鶋K臉很迅捷地把手機藏在了身后。
“給我！刪掉！你想干什么?。俊蔽姨ь^朝她低吼。
她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審視著我問：“你想跟他在一起嗎？”
“給我??！”
“你想插足他的家庭？”
“你神經(jīng)病啊，為什么要偷偷拍我的照片！”
“你想做第三者，你要破壞一個小孩子的家庭？”
“你閉嘴啊！”我忍無可忍，伸手用力推搡了她一下：“你眼瞎還是腦子有病?。∧欠N老男人誰能看得上?。∧憧床灰娢也磺樵竼?！你沒看出來是他糾纏我嗎？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上那種老男人，我大好青春干嘛去拆別人的家庭去做第三者！??！”
“那你應該拒絕他的?！北鶋K臉趔趄了一下，說。
“你以為我沒拒絕過？我拒絕過啊，我拒絕過很多次啊！暗示他當聽不懂，明著說他又說我想太多！他還跟別人說我自作多情，你要我怎么辦！難道我能殺了他嗎，我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他嗎！他憑什么這樣對我，究竟誰可以幫我?。?！”
“理論上，只有你可以幫自己，不過目前來說，我可以幫你?！北鶋K臉聲音穩(wěn)定地說，走過來把我的頭按到她的肩膀上：“至于你能怎么辦……現(xiàn)在來說的話，你應該大哭一場。距離午休結束還有23分鐘，你可以哭了?！?
“什么鬼，誰讓你幫了，你又要幫我什么！”我用力推她，不想被她抱住。
可她的力氣比我以往接觸的姑娘都大些，她牢牢地抱著我，聲音貼著我的耳朵慢慢摸到我的心底：“在我面前逞強有什么用呢，別鬧，快哭吧?！?
于是，我就真的趴在她懷里大哭起來。嚎啕大哭，連打帶咬，涕泗橫流，委頓在地，這一哭，哭掉了進公司第一天被人追問“初夜在哪里發(fā)生”的恐慌窘迫，哭掉了被師傅摸頭摸腰時帶來的委屈，哭掉了被教訓“前臺代表公司形象你裹得這么嚴實干什么”后感受過的委屈和寒冷，哭掉了被人打趣“坐臺小妹”后的憤怒和憋悶，哭掉了聚餐上被灌酒到酩酊大醉在廁所不停嘔吐的痛苦難捱……
哭到后來，我感覺到冰塊臉輕輕撫著我的頭發(fā)嘆氣，說了句：
“糟糕，錯過下午的打卡時間了?！?
“……”
6
一個星期后的下午，一個女人突然來到公司說她要找行政部的老男人，盯著我的眼神很兇，好像恨不得撕碎我的皮。我心中惶恐不安，幫她把人叫出來，看他們倆去外面說話，六神無主地在QQ上敲了冰塊臉，說明了情況。
冰塊臉的回復里都是句號：“哦。那應該是你上司的老婆。我今天上午把照片給她看了。”
“照片??？什么照片！??！”
“就是你上司跟各種女人拉拉扯扯的照片?！?
“什么？！他還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！？”
“不，只跟你，其他的是我P的。只把你們倆的照片發(fā)給她，她肯定會來撕了你?？蓪ο笫呛芏嗳说臅r候，她就會選擇撕了自己老公了?！?
冰塊臉的這條回復跳出來時，外面?zhèn)鱽砹伺说膮柭暭饨校骸胺牌?，你還不承認?。。 ?
另外一條回復跳了出來：“一會那個女人可能來找你證實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，因為我把你的照片混在了里面。想辦法把那些照片做實了。”
與此同時，老男人的老婆大步走了進來，“啪”地把照片拍在我面前嚇問：“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！”
我發(fā)揮了全身的演繹細胞，面對照片露出驚訝心虛的表情，征詢似的看了滿頭是汗的老男人一眼，然后慌亂地拼命搖頭：“不不不，不是的，當然不是我！”
“還說不是你，這分明就是你，這些照片都是真的！我告訴你，這事咱們沒玩！”老男人的老婆含淚大叫，用力推了老男人一下，沖向電梯，老男人瞪我一眼，接收到我惶恐無辜的眼神就是一愣，抬腳追著他老婆就去了。
我跳回座位上噼里啪啦給冰塊臉發(fā)消息。
結果冰塊臉很快出現(xiàn)在前臺：“別高興得太早，這個消息我已經(jīng)半真半假地透露了出去，以后大家可能會對你指指點點，始終把你的話題跟老男人捆在一起，還有可能說你勾引有婦之夫……你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我因為整到老男人而產生的興奮感瞬間煙消云散，眨著眼巴巴看她。
她用手敲敲桌面：“看我也沒用，我說過，我?guī)湍阒皇且粫r，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?！彼f完，伸手在我桌子上的書立里拿出外勤單。
我呆坐著看她動作，半晌伸手抓她的手腕：“……但你還會幫我的對吧，在我學會救自己以前？”
她有些嫌棄地看著我抓她的手，卻沒有掙開，一手任我拉著，另一手飛快地填完了請假單，低聲答了句：“嗯?！?
“我這周末想去買跟你一樣的圍巾，你陪我一起去吧~”我松開了手，歪頭看她。
“夏天買羊絨圍巾你是有病吧?！彼戳宋乙谎蹎?，“星期六還是星期日？”
我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望著她微笑起來。
她見我不答也不追問，把請假單放在我面前就往外走：“星期五再約唄?！?
“事假？你什么事啊，要去哪？”
“哦，去見一個丈夫在公司騷擾女職員、還收到了一大堆照片的太太。”冰塊臉背對我揮揮手，輕描淡寫地說。
====END===
啊，女孩子之間美好的友誼啊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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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塊臉到公司來面試的那天，我是第一個見到她的人。彼時我正手忙腳亂地整理著物資記錄，就覺頭上籠罩一層陰影，抬頭一看，一個寒著臉、裹著長款羽絨服、包著圍巾、盤著頭發(fā)的女人站在前臺說：“麻煩，我來參加面試。”
“哦，好好?！笨吹剿?，穿著大V領薄毛衣、酥胸半露的我莫名心虛，從亂糟糟的桌面上翻出登記表遞給冰塊臉，看對方迅速地填完，有點怯生生地指指會客室：“嗯……您到那邊稍等一下?！?
冰塊臉彬彬有禮地頷首，轉身去了會客室。我松了口氣，跑去人力那邊叫了HR，目送HR走進會客室，透過玻璃門看會客室里的兩人聊了一會，HR起身出來，路過前臺時小聲吐槽了句：“臥槽，這時從哪個時代穿越來的鄉(xiāng)下老處女？”
我露出一個有點局促的笑容。
HR出去上了電梯，看樣子是去找技術部門的同事來給做進一步面試。這時我注意到，坐在會客室里的冰塊臉站起身，脫下里厚厚的羽絨服，露出了里面的長款貼身毛衣和打底褲。她回身把羽絨服搭在一旁的椅子上，露出正面精致非常、價格不菲的玉質毛衣鏈，跟我打了個照面，微微挑了挑眉。
莫名出現(xiàn)的心虛又莫名消失了，我歪著頭，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。她無動于衷地轉身坐下。
這時，電梯門響，技術部的同事跟HR說笑著經(jīng)過，走進會客室，面對脫了羽絨服的冰塊臉露出了驚艷的神色。
我心底冷哼一聲，摸出手機發(fā)了條微博：我在家中坐，心機婊自天上來。然后重新拿起物資的表單整理起來。再次抬頭，是會客室的門打開，技術總監(jiān)握著冰塊臉的手說：“那就這么說定了，咱們明天上午見?！?
冰塊臉沒什么表情，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說：“明天見。”
技術總監(jiān)很快上樓走了，HR也收拾東西回了工位，冰塊臉套上羽絨服抓起圍巾和包包走出來，在前臺停住腳步，再次跟我四目相對。我心中有些不耐，臉上卻分毫不差地微笑起來：“看來是很順利？咱們明天入職時見？”
她沉默片刻冒出一句：“冷嗎？”
“哈？”
“大門始終是開著的，你穿成這樣坐在這里，冷不冷？”
我摸不到她的交談邏輯，只能呆兮兮地答：“還、還成……”
“你臉都凍青了，這樣也算還成？”冰塊臉淡淡地說，把包挎到身上，抖開圍巾，略踮起腳，隔著前臺將圍巾披在了我的身上：“聊勝于無吧，明天記得還我?！?
我抓著圍巾，瞠目結舌。
她又對我挑挑眉，轉身就往外走。一股莫名的沖動涌上心頭，我脫口而出：“你剛才在會客室為什么要把羽絨服脫下來？”
“哈？”她回頭看傻子一樣看我一眼，“因為里面熱?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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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冰塊臉來入職了。她穿著昨天那件長款羽絨服，被我引著出現(xiàn)在我們昨天給她準備的工位上。坐在她旁邊的A君平時跟我玩得不錯，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：“喲美女~”
冰塊臉掃了他一眼，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電腦。
我看A君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，小聲告訴她她的域名和密碼，并且提醒她登錄企業(yè)郵箱同時加入各個QQ群,她一言不發(fā)地聽，聽完丟了一句“謝謝”。我見事情辦妥，跟A君打了招呼就準備回前臺去，A君也一如既往地打趣我說：“又要回去坐臺了？哈哈哈……”
我心里一抖，下意識看向冰塊臉，她果然抬頭看我，然后毫無感情地轉向屏幕。
我對A君敷衍地笑了一下，快步走回前臺，迫不及待地把QQ打開，等著冰塊臉迎來她的“破冰”一刻。
很快，有人刷起了消息“歡迎新同事！”頓時，各種回復都冒了出來“新同事？是不是萌妹紙？”“嗷嗷，5W老實交代！”“哪一位啊，舉個手讓哥幾個看一下？”“破冰破冰！”
在這些五顏六色的聊天氣泡中，屬于冰塊臉的那個很快刷了過去：“姓名XX，性別女，年齡25，祖籍XX，畢業(yè)于XX大學XX專業(yè)，曾在XX公司任職，擅長XX領域，準備負責XX方面的工作?！毙液糜醒勖魇挚斓娜私厝×酥匦掳l(fā)了一遍：“哈哈，是個妹子啊！”
“25，有過工作經(jīng)驗了啊。”“還是單身嗎？”“妹子有過幾任男朋友？”“初夜是什么時候？”群里飛快地刷著，我的心也跟著不斷滾上去的聊天內容一點點提起來，擔憂到極點的時候聽到有人敲前臺，嚇了一條抬頭一看，被“破冰”的主角正板著她那張冰塊臉站在我面前：“我想要一個本子兩支筆?！?
“你、你你你怎么在這里？”我大驚失色。
冰塊臉屈尊降貴地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。
“大家、大家都在群里跟你聊天歡迎你呢……”我指指電腦屏幕。
“如果性騷擾也算是歡迎。”她語氣平靜地回答，同時催促我：“請把東西拿給我。”
“等等，不是……怎、怎么就性騷擾了，大家開兩句玩笑萬一啊?！蔽冶凰百F公司真亂”的語氣刺激得有點不快，忍不住出言反駁。
她卻不為所動，只說：“百度一下性騷擾，你就知道。”
“你這個人……簡直不識好歹！”我忍不住怒嗔。
她微微瞇起眼睛，趴著前臺俯下身來盯著我說：“那你來告訴我，一個說你‘坐臺’的男人，究竟是好是歹？”
我呼吸一滯，心塞得幾欲吐血，望著她的眼睛竟然沒膽子錯開視線。
還是她先站直了身對我頤指氣使：“現(xiàn)在，給我拿東西，登記，然后百度‘性騷擾’?！?
“你、你簡直不識好人心！我看你要怎么適應公司！”我氣得要發(fā)抖，大力打開櫥子找出本子和筆塞給她，把登記表拍在她面前讓她等級，瞪視著她走遠，然后戳開百度輸入了“性騷擾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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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之后，我跟室友小綠說起了冰塊臉。小綠往臉上拍著爽膚水，口氣里滿是了然：“哦，你這是碰到女權斗士了唄~”
“女權斗士？”我啃著蘋果問。
“是啊，一群沒有男朋友又長得丑的女人，天天在網(wǎng)上噴這個說那個，什么春晚又歧視女性啦百度三八的版頭有問題啦，一刻都不消停，我微博都取關好幾個了?！毙【G按摩著臉說。
我歪頭思索了一會：“可是冰塊臉長得很好看身材也不錯……還是名牌大學畢業(yè)的……”
“那又怎么樣，還不是沒有男人要？有男人要她會逃避聊天？要我說，她肯定是因為不合群又神經(jīng)質，在原本的公司做不下去了，才會到你們公司來的。”小綠拍拍我的肩，“相信女人的直覺吧，你的第一印象肯定是對的，那家伙就是個心機婊！”
第一印象嗎？我抱腿坐著啃了啃自己的膝蓋回憶了一下：可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，是裹得特別暖和、發(fā)型規(guī)整、凜冽不可侵犯的啊……
“我敢跟你打賭！”沒注意到我的走神，小綠還在喋喋不休，“不出三個月，這個冰塊臉要么融入你們要么離職，賭一盒八喜，敢不敢？”
“好呀，”我抱著某種復雜得難以言喻的情緒說，“賭就賭?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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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月的時間如流水般匆匆而逝，出乎小綠的意料冰塊臉既沒有融入我們也沒有離職……
她平時在公司存在感極弱，不太跟其他人交談，在QQ群里從來不冒頭，男同事@ 她打趣，她從來沒有反應，好像根本屏蔽了所有的群；可據(jù)說她在工作里存在感極強，不肯放過任何發(fā)言機會，每次開會都準備充足，站起來從來言之有物言簡意賅，該加班時就在公司熬整夜，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來。
入夏之后公司完成一個項目，大老板挑頭出去聚餐。冰塊臉并沒有不合群，按時出現(xiàn)餐桌邊上，一言不發(fā)地吃東西。可她難得參加聚餐，這一出現(xiàn)自然被技術那邊的同事盯牢，輪番上陣著給她勸酒，說出來的勸酒詞簡直可以整理一本《勸酒大全》。
冰塊臉不問所動，連跟前的果汁都不肯碰一下，對同事的話全當聽不見，筷子都沒放下。勸酒的幾個同事臉色都很難看，初時還不好發(fā)作，后來酒到憨處就放肆起來，特別是工位在她旁邊卻一直沒得過她好臉色的A君更是大吼大嚷：“就你不合群，就你高冷，你幾個意思？媽的，平時聚餐從來見不到你的應在，連項目組長的面子都不賣，你很張狂啊！”他說著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，臉碗筷都彈了一下。
我坐在桌在的另一端，握緊了手里的啤酒杯。
冰塊臉總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，她端起果汁看向A君，嘆了口氣，慢慢站起身——我清楚地看到她起身的時候用沒拿杯子的手碰了一下A君的手肘——A君杯中的酒朝著冰塊臉的胸口潑來、冰塊臉迅猛地躲開，厲聲喝道：“不陪你喝酒你就往我胸口潑酒？你這是什么意思！”
被我們包下來的零點餐廳陡然一靜，大家紛紛朝這邊看來。
A君的酒似乎都要嚇醒了，他急忙辯解說：“不，明明是你自己碰我……”
“我碰你，我讓你往我身上潑酒？姑且不說我這件上衣500多，大夏天的我會讓你把我潑濕半裸著回家嗎？”冰塊臉露出了譏諷地深情，“你酒精中毒了吧！”
目睹了全過程的我瞠目結舌。
“哎，算了算了，都是誤會，大家各退一步吧……”坐在A君身邊的B君站起來打圓場，也許是他也看清了冰塊臉的小動作，說話的語氣里帶著隱隱的暗示和威脅。
而冰塊臉火力不減：“什么誤會，我怎么退？要他重新端杯酒潑我一身嗎？”
“誰想潑你酒了？我就是覺得聚會開心想讓你喝一杯酒，怎么了？！”
“聚會開心是讓誰開心，你嗎？反正我喝酒是不會開心的。”冰塊臉冷哼。
“是讓大家開心，你就這么自私嗎，你的想法就那么重要嗎！”A君大叫。
而冰塊臉的回答更加勁爆，她直接拿過一瓶剛開的啤酒敦在桌面上說：“食色性也，你現(xiàn)在就跳一段脫衣舞估計大家會更開心，你跳不跳？你能為了大家跳，我就能為大家喝?！?
“哦~跳一段跳一段，小A來一段?。 边@時起哄的來了，大家紛紛叫好，很刻意地抹去短暫爭執(zhí)帶來的尷尬，連B君也拍著A君的肩說：“來吧兄弟來一段，為了讓咱們冰山女王吹一瓶，拼了??！”
我的眼睛卻始終盯著冰塊臉。我盯著她氣定神閑地坐下，重新拿起筷子，盯著她在人群涌向A君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站起身，盯著她在A君跳上椅子開始解襯衫跳脫衣舞時快步走向門口……然后站起身追了上去。
“你要去哪？”一出零點廳，我就大聲喊住她。
她紋絲不亂地按了電梯，然后穿外套：“當然是回去。”
“回去？”我簡直驚呆了，“可你剛才說……A君……”
“我剛才說他跳脫衣舞我就喝酒？”電梯到來，冰塊臉一腳踏進電梯，淡淡地撇了我一眼，“當然是騙他的，他喝多了耍酒瘋，我可沒病?！?
叮咚，電梯門在我面前合上了。
5
敬酒事件之后的周一，冰塊臉一如既往地來上班，好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一樣坐在黑著臉的A君身邊。A君自然不爽，在例會上給冰塊臉甩臉子看，配合方面也很消極，被冰塊臉一封郵件投訴到組長那邊，組長下午把這兩個人一起揪到會議室……從那以后，再也沒人纏著冰塊臉下班后出門玩、聚餐時也沒人灌她喝酒了。
三個月，冰塊臉順利轉正，活得越來越滋潤，既不融入也沒有要離職的跡象，我卻感覺呆不下去了——
行政部的老男人又把我堵在樓梯間里，笑瞇瞇地問我晚上要不要跟他出去玩。
我握住自己的雙手放在嘴邊對他微笑，實際上卻很像狠狠踹他的下體，或者立刻蹲下大哭出聲。
可是我不能，因為他是我剛進公司時手把手教我業(yè)務的師傅，也是我的頂頭上司。我的眼睛掃過他油膩的皮膚、滿口的黃牙和被皮帶勒住的肚子，陪著笑問他：“晚上不用陪您的愛人和孩子嗎？您的孩子也上小學了吧?！?
“哎，別跟我提那個女的，提起來我就鬧心！”老男人伸手抓住我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放，“我跟她早就沒有感情了，自從結婚她就變了個樣子，我們倆就沒有那天不吵……”
“啊，打擾了?！币粋€冷淡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，冰塊臉不知何時站在樓梯間的門口，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們。
我慌亂地掙開了老男人的手，低下頭就往回沖，路過她身邊，卻被她攔腰摟?。骸澳闳ツ?？我就是來找你的?！?
“哦，你們聊吧?！崩夏腥诵ξ卣f，擺擺手從我們倆身邊離開。然后，冰塊臉用力一推，把我推回了樓梯間。
我靠在墻上，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。她抓著我的手腕扯開，把手機遞到我的眼前，那里有一張照片，是方才那老男人拉著我的手。
我瞪大眼睛，下意識去奪那個手機?？杀鶋K臉很迅捷地把手機藏在了身后。
“給我！刪掉！你想干什么?。俊蔽姨ь^朝她低吼。
她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審視著我問：“你想跟他在一起嗎？”
“給我??！”
“你想插足他的家庭？”
“你神經(jīng)病啊，為什么要偷偷拍我的照片！”
“你想做第三者，你要破壞一個小孩子的家庭？”
“你閉嘴啊！”我忍無可忍，伸手用力推搡了她一下：“你眼瞎還是腦子有病?。∧欠N老男人誰能看得上?。∧憧床灰娢也磺樵竼?！你沒看出來是他糾纏我嗎？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上那種老男人，我大好青春干嘛去拆別人的家庭去做第三者！??！”
“那你應該拒絕他的?！北鶋K臉趔趄了一下，說。
“你以為我沒拒絕過？我拒絕過啊，我拒絕過很多次啊！暗示他當聽不懂，明著說他又說我想太多！他還跟別人說我自作多情，你要我怎么辦！難道我能殺了他嗎，我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他嗎！他憑什么這樣對我，究竟誰可以幫我?。?！”
“理論上，只有你可以幫自己，不過目前來說，我可以幫你?！北鶋K臉聲音穩(wěn)定地說，走過來把我的頭按到她的肩膀上：“至于你能怎么辦……現(xiàn)在來說的話，你應該大哭一場。距離午休結束還有23分鐘，你可以哭了?！?
“什么鬼，誰讓你幫了，你又要幫我什么！”我用力推她，不想被她抱住。
可她的力氣比我以往接觸的姑娘都大些，她牢牢地抱著我，聲音貼著我的耳朵慢慢摸到我的心底：“在我面前逞強有什么用呢，別鬧，快哭吧?！?
于是，我就真的趴在她懷里大哭起來。嚎啕大哭，連打帶咬，涕泗橫流，委頓在地，這一哭，哭掉了進公司第一天被人追問“初夜在哪里發(fā)生”的恐慌窘迫，哭掉了被師傅摸頭摸腰時帶來的委屈，哭掉了被教訓“前臺代表公司形象你裹得這么嚴實干什么”后感受過的委屈和寒冷，哭掉了被人打趣“坐臺小妹”后的憤怒和憋悶，哭掉了聚餐上被灌酒到酩酊大醉在廁所不停嘔吐的痛苦難捱……
哭到后來，我感覺到冰塊臉輕輕撫著我的頭發(fā)嘆氣，說了句：
“糟糕，錯過下午的打卡時間了?！?
“……”
6
一個星期后的下午，一個女人突然來到公司說她要找行政部的老男人，盯著我的眼神很兇，好像恨不得撕碎我的皮。我心中惶恐不安，幫她把人叫出來，看他們倆去外面說話，六神無主地在QQ上敲了冰塊臉，說明了情況。
冰塊臉的回復里都是句號：“哦。那應該是你上司的老婆。我今天上午把照片給她看了。”
“照片??？什么照片！??！”
“就是你上司跟各種女人拉拉扯扯的照片?！?
“什么？！他還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！？”
“不，只跟你，其他的是我P的。只把你們倆的照片發(fā)給她，她肯定會來撕了你?？蓪ο笫呛芏嗳说臅r候，她就會選擇撕了自己老公了?！?
冰塊臉的這條回復跳出來時，外面?zhèn)鱽砹伺说膮柭暭饨校骸胺牌?，你還不承認?。。 ?
另外一條回復跳了出來：“一會那個女人可能來找你證實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，因為我把你的照片混在了里面。想辦法把那些照片做實了。”
與此同時，老男人的老婆大步走了進來，“啪”地把照片拍在我面前嚇問：“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！”
我發(fā)揮了全身的演繹細胞，面對照片露出驚訝心虛的表情，征詢似的看了滿頭是汗的老男人一眼，然后慌亂地拼命搖頭：“不不不，不是的，當然不是我！”
“還說不是你，這分明就是你，這些照片都是真的！我告訴你，這事咱們沒玩！”老男人的老婆含淚大叫，用力推了老男人一下，沖向電梯，老男人瞪我一眼，接收到我惶恐無辜的眼神就是一愣，抬腳追著他老婆就去了。
我跳回座位上噼里啪啦給冰塊臉發(fā)消息。
結果冰塊臉很快出現(xiàn)在前臺：“別高興得太早，這個消息我已經(jīng)半真半假地透露了出去，以后大家可能會對你指指點點，始終把你的話題跟老男人捆在一起，還有可能說你勾引有婦之夫……你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我因為整到老男人而產生的興奮感瞬間煙消云散，眨著眼巴巴看她。
她用手敲敲桌面：“看我也沒用，我說過，我?guī)湍阒皇且粫r，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?！彼f完，伸手在我桌子上的書立里拿出外勤單。
我呆坐著看她動作，半晌伸手抓她的手腕：“……但你還會幫我的對吧，在我學會救自己以前？”
她有些嫌棄地看著我抓她的手，卻沒有掙開，一手任我拉著，另一手飛快地填完了請假單，低聲答了句：“嗯?！?
“我這周末想去買跟你一樣的圍巾，你陪我一起去吧~”我松開了手，歪頭看她。
“夏天買羊絨圍巾你是有病吧?！彼戳宋乙谎蹎?，“星期六還是星期日？”
我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望著她微笑起來。
她見我不答也不追問，把請假單放在我面前就往外走：“星期五再約唄?！?
“事假？你什么事啊，要去哪？”
“哦，去見一個丈夫在公司騷擾女職員、還收到了一大堆照片的太太。”冰塊臉背對我揮揮手，輕描淡寫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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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，女孩子之間美好的友誼啊~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