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輾轉(zhuǎn)泳溪古街
2015-05-06 09:40:40 閱讀量:365 來源:天臺人才網(wǎng) 作者:天臺人才網(wǎng)

  陸樹棟攝

  ●章宏海

  泳溪古街,自明朝皇帝朱棣時出現(xiàn)的泳溪古街已有五六百年歷史。到了清代,鹽商開始興盛,泳溪古街成為鹽客運(yùn)鹽的必經(jīng)之地,漸漸形成一定規(guī)模的泳溪街古街。

  如今,光陰流逝,歲月更替,來往于泳溪古街的鹽客也逐漸散去不見蹤影,留下只有悠悠歲月風(fēng)吹雨打的時光長廊。漫步在古街的石子路上,只見沿街的商鋪冷冷清清,房檐屋瓦斑斑駁駁,小橋流水依舊,屋舍儼然。街前青山延綿,古木蒼勁,孩童追逐打鬧其中,恍惚間,還以為是誤入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中。冥冥然,曾經(jīng)那段商旅來往不絕的繁華景色依稀可見,曾經(jīng)的市井熱鬧貌似就在眼前。孩提時代的每年農(nóng)歷十二月廿八日,便是泳溪一年一度的最熱鬧、最開心的日子,那是泳溪古街迎接來自四面八方的商人集聚的日子,也是方圓一百里的鄉(xiāng)親們趕集的日子。

  幾場梅雨,幾卷荷風(fēng),古街多是煙水迷離。

  時光微涼,那一場遠(yuǎn)去的往事被春水浸泡,秋風(fēng)吹拂,早已洗去鉛華,清絕明凈。以為歷經(jīng)人生匆匆聚散,嘗過塵世種種煙火,應(yīng)該承擔(dān)歲月帶給我們的滄桑??闪髂攴置靼踩粺o恙。而山石草木是這樣年復(fù)一年地毫發(fā)無傷。只是曾經(jīng)許多地老天荒的古街,在細(xì)雨中越發(fā)清瘦單薄。青梅煮好的茶水,紅土地滋潤的地瓜,還是金桃的絢爛,都是當(dāng)年的味道,而我等候、懷念的人,不會再來。

  終于明白,人生有些路,只能一個人走,一種無意,更讓人魂牽夢縈。

  品味歷史歲月的滄桑,享受著古街水鄉(xiāng)的寧靜,山美、水美、意更美。

  這人間,最風(fēng)塵、最蒼茫、也最無情。明明給了我靈魂棲身的角落,心卻無處安放。飄蕩的記憶,想不到這么瘋狂。守著記憶的殘存,一邊哭,一邊笑,一邊懷念。知道了,什么叫痛苦,什么叫背叛,什么叫幸福,什么叫過去,有些事情,一旦過眼,便是煙云。

  可我還是一廂情愿在古街輾轉(zhuǎn),石子路一程,水一程,為了心中的夢想。眾生萬物,情懷不同,人生的目的不同,神往的地方也不同。有人癡迷江南水岸,冷月梅花的清越,有人貪戀大漠風(fēng)沙,我卻留戀泳溪的蕭蕭易水的蒼涼。有人喜歡在老屋的窗檐下做一個美麗的夢,有人選擇住在老街,去探尋古老荒埋的因果故事。我卻寧愿在老街飲一壇老酒,靜待品啜。

  600年,多么漫長的歲月,王朝易主,歲月更迭,多少風(fēng)云都在歷史長河里無聲淹沒。人是物非,只有草木依舊欣欣,人間劇場,多少血淚淌成河流,泛濫到無人收拾的地方。而今天的我們,為什么不能像清風(fēng)和明月一樣,互相容納,懂的人活著不容易,所有緣都要好好珍惜,所有的人都應(yīng)該彼此祝福。

  流年日深,古街的許多景已經(jīng)模糊不清了,我是想,我在此生活、工作了16年,或許日子過得平淡,但我把青春都埋在此地,這人間的因果宿命,早有安排,而每個人,都有一本定制好的命冊,不容得你我隨意刪改的。

  許多年前,我喜歡徐志摩的詩“輕輕的我來了,正如我輕輕地走”。那時候總是對生活充滿期待。

  如今,我只想過著閑淡的生活,養(yǎng)點(diǎn)閑情,寫點(diǎn)閑書。盡管如此,心中依舊會荒蕪。一無所有的時候,只好依靠四季風(fēng)景,春來聞啼鳥,夏日采荷乘涼,秋看蕭蕭秋葉飄零,深冬焚書取暖。曾以為此生守著江南一小樓,山水間筑一間籬笆小院,栽種一些花草,簡潔的窗臺,晾曬幾件花布小衣,就會享受這份寧靜的生活感激涕零。卻不知,心中亦有著難以抑制的渴望。閑靜之時,會為一張老相片失魂落魄,會被一首深情的老歌帶去天涯。真所謂人生易老,天難老。

 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故鄉(xiāng),有從小生長的地方,真實(shí)的故土,也許是內(nèi)心的家園,家園的情懷所在,便是靈魂所在,泳溪,山青水碧、石橋煙柳、木屋安寧、石墻冬暖夏涼、黃塵古道、大山養(yǎng)眼、長風(fēng)浩蕩。徐霞客是否到過泳溪古街,這個問題并不重要,但人們記住徐霞客肯定走過泳溪的山山水水。也許來過以及不曾來過,都會明白,那是因?yàn)樗且晃粍尤诵钠堑挠问?。他的游記,遍灑在這古老荒蕪的大山之中,令繁花滋長,情緣流長。我難以忘懷的或許不是這位情緣未了的游客,而是他對這片紅土地深刻的眷戀,對筋竹庵那情愛始終不能割舍。青燈古佛,暮鼓晨鐘,以虔誠的心靈,體驗(yàn)佛家修行生活,呼吸空氣中淺淺的檀香,感覺佛光普照,洗凈心靈,忘卻煩惱,回歸自然。我為之感動,為之流淚的,應(yīng)該感謝的是徐霞客的游記,寫了400年了,也唱徹了今天的中國,穿越了歷史的時空,成就中華名人、奇人。

  故鄉(xiāng)在哪里,鄉(xiāng)愁在哪里,在泳溪古街。陶淵明說:“羈鳥戀舊林,池魚思故淵”。杜甫說“露從今夜白,月是故鄉(xiāng)明。”李清照說:“故鄉(xiāng)何處是,忘了除非醉。”馬致遠(yuǎn)說:“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。古道西風(fēng)瘦馬,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?!薄安删諙|籬下,悠然見南山,狗吠深巷中,雞鳴桑樹巔”的故鄉(xiāng),不過是對詩意棲居地的追求而已。

  走泳溪古街,從來都無需約定,每次可以不期而至。蒼老的院墻,爬滿了濕潤的青藤和綠苔,遙遠(yuǎn)的記憶就這樣緩慢走近,多少繁華更換了舊物,可我始終相信,每個人心底都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故鄉(xiāng)情結(jié)。那煙雨小巷,光滑的老街石子路,還有老舊木樓,老中醫(yī)藥房以及滄桑戲臺上,那一臺沒有唱完的社戲,都成了你我心中永遠(yuǎn)不會終止的牽掛。

  人在夢中,總是可以隨心所欲,犯下的錯可以彌補(bǔ),闖的禍無需承擔(dān)。可一覺醒來,飄蕩的靈魂始終還是要尋找一個安穩(wěn)的歸宿。泡一壺閑茶,在午后的陽光下看著自己的影子,對往事做一次徹底的懷想。這樣的感覺固然美好,緬懷往事一切都該結(jié)束了,而我依舊要獨(dú)自面對人世的紛擾,市井的繁華。

  舉目遠(yuǎn)望,眼前豁然開朗,人在江湖,青山依舊在,幾度夕陽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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